“北溪”调查：政治考量凌驾于事实真相之上

　　“北溪”调查：政治考量凌驾于事实真相之上 瑞典仓促结束调查 责任转嫁德国丹麦

　　□ 本报驻俄罗斯记者 史天昊

　　瑞典检方2月7日宣布，瑞典方面决定结束持续16个多月的“北溪”天然气管道爆炸事件调查，“调查的结论是瑞典缺乏管辖权”。瑞典方面表示已将相关调查材料移交德国，但未就事件的责任认定给出结论。在瑞典结束“北溪”调查后，曾宣布对事件启动调查的3个国家中，仅剩下德国和丹麦继续调查。分析人士认为，瑞典在未得出结论的情况下就宣布结束调查，把责任转移给他国，背后的政治考量不得不令人深思，多方推诿恐将让这一震惊世界的事件真相永远无法揭开。

　　瑞典突兀退出

　　“北溪”是连通俄罗斯和欧洲的天然气管道。2022年9月26日，“北溪-1”“北溪-2”天然气管道相继发生爆炸，导致大量天然气泄漏到位于瑞典和丹麦附近海域，管道陷入无法运行的状态。爆炸事发后，丹麦、德国和瑞典官员宣布，将分别对事件展开独立调查。然而，调查进展却十分缓慢。事件发生一周年之际，三国在提交联合国安理会的材料中称，所有调查都尚未完成，且仍然不能确定完成时间。如今时隔近一年半，真相仍未浮出水面。

　　此次瑞典草草宣布结束调查，不禁引发国际社会种种猜测。对此，瑞典方面解释称，初步调查的主要目的是调查瑞典公民是否参与了这一破坏行为，以及是否冒着损害瑞典利益或瑞典安全的风险，利用瑞典领土实施这一行为。经初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瑞典或瑞典公民参与了在国际水域发生的袭击事件”。

　　瑞典迄今没有公开指认任何关联“北溪”爆炸事件的嫌疑人。瑞典检方先前表示，调查确认“北溪”管道遭人为破坏，但尚不知由谁所为。负责该案的瑞典检察官马茨·永奎斯特在公报中表示，“我无法对瑞典调查结论发表进一步评论，也无法对瑞典调查中的任何嫌疑人发表评论”。瑞典安全评论员格兰隆德在瑞典电视台评论说，对瑞典而言，这一决定似乎是一个“相当方便的出路”，因为所有其他可以想到的解决方案都导致瑞典必须指出可能的肇事者或国家。

　　瑞典退出调查把责任转移给了德国和丹麦。7日，瑞典的公报中称，丹麦和德国的初步调查仍在继续，由于国际司法合作普遍保密，因此无法对合作进一步发表评论。当天，负责相关调查的德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和联邦刑事犯罪调查局表示，瑞典调查的结束不会影响德国的调查，“调查仍在进行中”。丹麦警方则表态称，他们预计将在“短时间内”提供更多调查信息。

　　真相缘何难解

　　迄今为止，“北溪”管道爆炸事件的幕后黑手仍无法浮出水面，由于缺乏可靠的证据，国际社会对该事件进行了诸多猜测。目前，认同度最高的版本是将嫌疑指向美国。

　　去年2月，美国资深调查记者、普利策新闻奖获得者西摩·赫什在网上爆料，称“北溪”管道爆炸是一起由白宫下令、美国中央情报局实施的秘密行动，并提供了具体细节。除了爆料以外，事发前的多种迹象也加深了外界对美国的怀疑。早在2022年俄乌冲突升级前，美国总统拜登就曾信誓旦旦地对记者表示，美国自有办法可以终结“北溪”管道。

　　不过，截至目前，不论是美国，还是俄、乌两国，均否认破坏“北溪”管道。

　　“北溪”管道爆炸事件发生以来，俄方对调查的不透明性以及丹麦、德国和瑞典在调查中拒绝与俄方接触感到不满。俄罗斯方面曾多次呼吁共同调查，但屡次遭到三国的拒绝。俄外交部曾在一份声明中说，三国都在故意拖延调查，且试图隐瞒爆炸的幕后黑手。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7日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瑞典方面因害怕揭开事实真相而结束对“北溪”天然气管道爆炸事件的调查。她说，瑞典方面以国家安全受到威胁为由，始终拒绝俄方提出的对事件进行彻查的要求。

　　分析人士认为，瑞典展开调查又突兀结束调查，排除了自己嫌疑的同时，也把调查压力甩给了他国。瑞典安全评论员约恩·格兰隆德指出，“北溪”爆炸事件调查是瑞典的“烫手山芋”，选择“让德国完成任务”是瑞典“最方便的出路”，因为所有其他方案都将导致瑞典必须指出可能的肇事方，这还会让瑞典面临“采取措施追究相关国家责任”等后续难题。

　　背后另有考量

　　美国《华盛顿邮报》去年曾援引一名欧洲外交官的话说，欧洲和北约的政策制定者会面时遵守心照不宣的约定，即“不谈‘北溪’”，深挖事件真相可能得到一个“令人不适”的答案。报道指出，西方国家的官员无意查清爆炸事件的真相，因他们“宁可不知道”元凶是谁，也不想发现本国的盟友要对爆炸事件承担责任。

　　分析人士认为，在西方国家含糊其词且自身难脱嫌疑的背景下，瑞典此次选择结束调查背后或有政治上的考量，因为如果公布真相会让其处于尴尬境地，且可能影响其加入北约。瑞典和芬兰2022年5月同时申请加入北约。按照规程，北约所有成员国必须一致同意才能吸收新成员。芬兰已于去年4月正式获准加入北约。目前，北约成员国中仅剩匈牙利尚未批准瑞典“入约”。

　　今年1月土耳其批准瑞典加入北约以来，瑞典与北约国家的防务合作不断提速。近期，美国和瑞典签署新的防务合作协议，美国可不受阻碍地进入瑞典17个军事基地。瑞典政府称，该协议为美军在瑞典行动铺平了道路，包括美国军事人员的法律地位，进入部署区和预先部署军事物资等。

　　如此看来，等待着俄罗斯的除了“北溪”事件真相更加难明的坏消息外，瑞典近期的选择还让俄罗斯陷入更加被动局面：北约对俄罗斯形成了“双边+多边”，黑海、波罗的海、北极海域三海联动式战略攻防前沿，未来在北欧方向，北约和俄罗斯的军事对抗或加剧。

　　在看似扑朔迷离的“北溪”事件真相调查中，政治考量显然凌驾在了法律和真相之上。国际社会也在持续关注，仍在继续调查此事的德国及丹麦将有何动向，又将作出何种抉择。 【编辑:卞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