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11-10 02:48:24 来源: sp20241110
中新网 北京11月4日电(记者 上官云)许多人知道张悦然,是通过当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赛”:2001年,还不到二十岁的她凭借一篇洋洋洒洒的《陶之陨》,获得一等奖。
伴随着“一夜成名”而来的,是各种不同的身份标签。张悦然被视为“80后作家”的代表之一,写作、主编文学杂志,在大学教创意写作。小说《大乔小乔》被改编为电影《乔妍的心事》,她又体验了一次做编剧的感觉。
或许可以说,这些年,无论是写作、教书、办杂志,还是组织一些文学活动,都是张悦然介入文学的方式。她知道文学似乎正在变得小众,但依然希望做出努力,为它注入一点活力。
困惑与怀疑
张悦然与文学的机缘,可以从二十多年前的“新概念作文大赛”说起。
也许现在有人会对它感到些许陌生,但在那个时候,“新概念作文大赛”的风头一度堪比现在最红火的综艺节目,发掘出韩寒等一大批有才华的年轻人。
出版社的嗅觉很敏锐,争相邀请获奖者出书。作为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得主,张悦然接连出版了《葵花走失在1890》等数本作品,被推到台前,接受读者好奇的打量。
作家张悦然。受访人供图她的知名度在逐渐上涨,出版商希望这些拥有大量读者的年轻作家不断推出新的作品,然而几年之后,张悦然却选择慢下来,有几年停止了出版新作品,甚至没有写作。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离开了文学的赛道。张悦然开始主编一本文学杂志,并且在大学里教课,讲的内容依然与写作有关,“那几年,我对自己的写作产生了怀疑。”
这种怀疑直到2016年《茧》的出版才慢慢散去。她在书中搭起宏大的故事架构,笔触冷静犀利,通过一桩骇人罪案,写出了两代人的纠葛和命运浮沉。
当时,《收获》主编程永新相信,《茧》会改变人们对八零后作家的整体印象和评价。
对张悦然来说,《茧》的一个意义就在于“自信”的建立,让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作家这个头衔。在将近二十年的历练中,她越来越体会到写作的困难,在怀疑中逐步确认自我。
“文学需要严肃对待,写作也没那么容易。如果一个作家总是特别自信,然后从来不怀疑自己,那可能我也会比较怀疑他写的东西。”
文学与态度
在逐步确立写作信心的同时,张悦然其实还在忙着另外一件事,主编杂志《鲤》。这本文学刊物不定期出版,她希望,《鲤》能成为年轻一代的文学读者和作者交流的平台。
2018年,张悦然又发起了“匿名作家”计划,在这场文学比赛中,郑执凭《仙症》获首奖,因此得到了广泛的关注。今年,由《仙症》改编的电影《刺猬》搬上了大屏幕。
另外一场由《鲤》杂志举办的文学比赛“伏笔计划”亦在今年启动,参选作品都是未完成的书稿。她认为,在写作的过程中给予肯定,或许会挽救一些半途而废,被锁进抽屉深处的优秀书稿。
不可否认的是,文学杂志已经是越来越小众的事物。张悦然说,“对很多人来说,文学杂志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但如果还有空间让它存在,我就会继续为之努力。”
《天鹅旅馆》书封。出版方供图她依然写小说,而且会继续写下去。张悦然很珍惜写作带来的体验:通过文字进行表达,然后在另外一个人的心里产生深刻的波动,这是任何媒介都无法提供的。
“文学依然珍贵。继续演练吧,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更好地带到笔下。”
灵感与突破
前段时间,张悦然在社交平台分享了一则消息:她的新小说《天鹅旅馆》出版了。
几年前,她写过一部中篇小说《天鹅旅馆》,只不过,在小说发表之后,她一直觉得有点不满意,总觉得有些想表达的东西,没能在小说里体现出来。
直到几年之后,一位朋友无意间和她谈起这个小说,她忽然有了一些新灵感,便决定修改那部中篇小说,在新的版本里通过引入新的人物,加入了更多有关女性之间的友谊的探讨。
新小说沿着一条线索展开:保姆于玲绑架了雇主的儿子,遭遇一系列变故后,她和女主人秦文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两人的身份截然不同,相互间却有一种特殊的信任。
通过她们的友谊、彼此谅解与救赎,张悦然尝试书写当下不同身份女性所面临的困境与突围,“小说里前面一部分情节跟先前版本的《天鹅旅馆》相似,但每句话,都是我重新写的。”
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她曾不相信有救赎,因而早年间写的一些东西里,总是包裹着一种否定的姿态。随着年龄增长,这种尖锐的笔触逐渐变得柔和。
在《天鹅旅馆》中,张悦然讲述的故事走向,从恶到善,也留下了希望。
“小说里,悲观的东西或许不缺乏力量,但却缺少生命力。”她如此解释自己在写作上的这种变化,“当作者让小说朝着善的方向走,似乎也在介入其中,做某种善良积极的努力。”
回头看看这些年的文学经历,张悦然认为,写作无论何时,都是困难的,“有些时候,我虽然并不在写,但我仍在写作里,对我来说,写作一直最重要的事情。”(完)
【编辑:付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