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 候鸟归（美丽中国·春天来了①）

　　莫莫格湿地上空飞翔的灰鹤。 　　潘晟昱摄（人民视觉）

　　编者按：一年之计在于春。春风送暖，万物复苏，在广袤的国土上，候鸟北飞、鲜花盛放、草木葱茏……

　　即日起，本版推出“美丽中国·春天来了”系列报道，让我们在观赏春日美景的同时，看忙碌的人们如何在美丽中国建设中用辛勤的工作迎接春天的到来。

　　碧波荡漾，鸟鸣啾啾。4月1日国际爱鸟日前夕，吉林白城莫莫格湿地内，鸟儿飞翔的身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出春日里的勃勃生机。

　　“看！那就是白鹤，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摄影爱好者姜海涛兴奋地指着远处飞起的鸟群，“我最近在莫莫格湿地看到的白鹤就有200多只，我还拍到了东方白鹳、白枕鹤、苍鹭……鸟儿齐齐‘返乡’，春天真的来了！”

　　枝头染绿，鸟儿衔来春讯

　　春风拂过莫莫格湿地，原本干瘦的树枝变得柔软，树皮泛出绿意。走进吉林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姿态各异的鸟儿随处可见——白鹤漫步浅滩悠闲觅食，黑尾塍鹬成群结队展翅翱翔，一对灰雁正准备在芦苇湿地筑巢……

　　“每年春季，会有大量候鸟从南方飞回，来到莫莫格湿地停留、繁殖。”吉林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科研科科长王波介绍。大多数候鸟的繁殖地在北方的湿地、草原。北方冬季天气寒冷，食物来源减少，候鸟便飞往南方水草丰茂的区域越冬。天气转暖之后，候鸟们再纷纷北归，回到繁殖地繁衍后代。

　　“候鸟的归来是春天到来的信号之一。”王波介绍，以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东方白鹳为例，这种鸟类是大型涉禽，以鱼虾、蛙类、昆虫等为食，只有气温回升、冰面解冻时，才会从鄱阳湖等越冬地启程，途经江西、江苏、山东、天津等地，最终在东北等地停歇、繁殖。

　　随着候鸟迁徙高峰期的到来，王波的工作也愈发忙碌。“现在我们每天都要把适合候鸟栖息的地方跑一遍，观测东方白鹳等重点保护鸟类的数量、种群构成、栖息地生态环境，以及有无人为干扰情况等。”王波说，据监测，截至目前，在莫莫格湿地迁徙停歇的鸟类约7万只，其中重点保护鸟类有77只东方白鹳、308只白鹤、1700只灰鹤等。“从数据来看，经过多年扎实的保护工作，来到莫莫格湿地的白鹤、灰鹤的数量有了较大增长。”

　　迎来大批候鸟“返乡”的，不止莫莫格湿地。吉林省地处东亚—澳大利西亚全球候鸟迁徙路线上，鸟类种类繁多，已记录到的候鸟达320余种，是我国候鸟停歇和繁殖的重要栖息地。每年3月中旬开始，成群候鸟就由越冬地北迁至吉林，为北方大地衔来久违的春讯。

　　植物丰富，保证食物来源

　　雪融冰消，万物复苏。树杈上，一只苍鹭正在补巢。

　　“近年来，随着湿地生态环境持续向好，越来越多候鸟选择在莫莫格湿地繁殖。”王波说。

　　莫莫格湿地位于松嫩平原和科尔沁草原的交汇地带，是吉林省西部面积最大、最为典型的湿地类型保护区。保护区14.4万公顷的土地上河网密布，有着多种典型优势湿地植物群落，为诸多候鸟提供了适宜的栖息场所。

　　万鸟翔集的景致，吸引了许多像姜海涛一样的摄影爱好者。“最近几年，每年到莫莫格停留的鸟类一共有298种，包括白鹤、丹顶鹤、大鸨、东方白鹳等22种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小天鹅、灰鹤、白琵鹭等49种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谈起鸟儿，姜海涛如数家珍。

　　“这里面，我最喜欢拍摄白鹤，特别是展翅飞翔的白鹤。”姜海涛兴高采烈地向记者展示他拍到的照片，“那时能看到白鹤的黑色翅尖，像露在白袍外面的一节黑袖。”

　　白鹤是莫莫格湿地的“名片”。“我们保护区入口就有白鹤的雕塑。”王波介绍，成年白鹤体长可达1.3米以上，头顶和脸部是鲜红色。一般为群居，喜欢在浅水湿地漫步觅食。

　　白鹤主要以水生植物的根茎为食，莫莫格湿地内的大量藨草为其提供了重要的食物来源。如今，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大大小小的河湖泡沼，到处可见白鹤的踪迹，高峰期时一天最多统计到3800余只白鹤停歇。

　　“来到莫莫格湿地的鸟主要以雁鸭类、鸻鹬类为主，还有白鹤、东方白鹳等鹤鹳类。”王波说，“让候鸟来得了、吃得好、留得住，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综合整治，维护栖息环境

　　“20年前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遇见白鹤是件稀罕事儿。”王波说，过去，因气候变化、上游水库限流等原因，莫莫格湿地的水域面积连年缩小，藨草等植物数量骤减。食物不易寻觅，候鸟越来越少。

　　为了恢复生态，吉林省启动河湖连通工程，以西部现有大型水利工程为“主动脉”，打通湖泡间的“毛细血管”，来自嫩江的活水涌入莫莫格湿地，恢复了湿地水文连通性，持续增强湿地生态稳定性。与此同时，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开展生态环境综合整治，实施禁牧、禁耕，推动实施退耕还草还湿等工程建设。多措并举下，莫莫格湿地面积增加约5000公顷。

　　湿地恢复生机，鸟儿飞回这里，保护也在持续。“我现在还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吉林白城护飞队副队长呢。”姜海涛对记者说，2018年，白城市10余位摄影爱好者牵头成立了候鸟护飞队，在候鸟停歇区域志愿开展巡护、宣传。如今，护飞队已发展到200多人。“经过多年宣传，当地居民的候鸟保护意识有了很大提高。今年，我们志愿者团队打算划分网格开展候鸟保护，为候鸟创造更好的栖息环境。”

　　王波说，近年来，一升一降的两个数据最令他欣慰。“升”的是数量，来到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白鹤从20年前的几百只，发展到如今的3000多只，数量大大提升。“降”的是比例，3000多只来到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白鹤，占全球白鹤种群数量的比例由此前的90%以上降至60%左右。“数量多了，比例降了，说明整个白鹤的种群数量在提升，许多白鹤飞到了吉林向海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蒙古科尔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等地。”王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春回大地，东方白鹳在莫莫格湿地衔枝筑巢，苍鹭在查干湖上翩翩起舞，绿头鸭在天桥岭林区梳理羽毛……北飞的候鸟如同跳动的音符，谱写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妙乐章。

　　“吉林省监测到的中华秋沙鸭数量已经由2018年时的不足300只增长到600余只。”吉林省林业和草原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处副处长汪永兴介绍，吉林省坚持维护生物多样性，多措并举保护候鸟及其栖息地，划定并公布32个重要候鸟迁徙通道，全天候开展护鸟工作，组织开展2023年度迁徙期水鸟同步调查，深入开展受伤野生鸟类收容救护……维护候鸟栖息地安全。

　　《 人民日报 》（ 2024年04月01日 14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