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11-23 21:05:37 来源: sp20241123
赵莉在工作中。
克孜尔石窟内,赵莉对着壁面上的切割痕迹,与电脑里的数百张照片来回比对,题材内容、颜色、纹饰图案,都要一一对应。突然,脑海中一张照片精准镶嵌进了缺失的那块壁面——这样的“灵感突现”,源于她对每个洞窟每幅壁画以及被揭取痕迹的熟悉程度。在克孜尔石窟群穿梭了32年,作为克孜尔石窟研究院研究馆员,每一个洞窟都深深刻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克孜尔石窟位于新疆阿克苏地区拜城县克孜尔乡东南7公里的明屋塔格山悬崖上,是古龟兹境内规模最大的石窟群,也是中国开凿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20世纪初,先后有日本、德国、俄罗斯等国探险队来到这里,劫掠壁画、雕塑等珍贵文物运到海外。
1992年到克孜尔石窟研究所工作后,赵莉通过调查测量,发现克孜尔石窟被揭取壁画的面积近500平方米,涉及59个洞窟。
2002年,赵莉到德国柏林参加国际学术研讨会时,在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原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第一次亲眼见到了流失海外的龟兹石窟壁画等文物。她暗下决心:以后要重返这里,系统调查龟兹石窟壁画。
回国后,赵莉开始学习德语。2012年,她获得去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做访问学者的机会。一年多时间里,她对该馆收藏的包括壁画在内的4594件新疆文物进行拍照、测量、记录,留下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文物库房里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为了赶时间,我往往从开馆后一直工作到闭馆前。”
2002年至2016年间,赵莉还到收藏龟兹石窟壁画的多个博物馆获取资料,共收集到8个国家20余家博物馆收藏的487块壁画的高清图片。
相比调查和收集资料,把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归原位更具挑战性,“有些被揭取的壁画边缘残损严重,衔接不上;有些大幅壁画被分割成小块揭取,运到海外后重新拼接时错位,同一洞窟不同部位的壁画被错误拼接,不同洞窟相同题材的壁画甚至被张冠李戴。在考证壁画原位后,我在电脑里将壁画照片进行裁剪,再重新排列组合。”赵莉说。
只有对每个洞窟了如指掌,做到胸有成竹,才能完成复原。从参加工作开始,赵莉白天上洞窟,晚上读佛经,“只有熟悉相关佛经,才能考证壁画题材内容的出处,把壁画和佛经对应起来,了解壁画里的世界。”
数不清在克孜尔石窟群跑了多少趟,在千疮百孔的洞窟里,赵莉对着壁面,在电脑里将一块块拼接错误的壁画图像拆分、组合,再重新归位,“要核对壁画图案是否吻合,尺寸是否合适,有些看着对了,过两天再一看,又发现不对的地方,只能重来。”
直到2020年,克孜尔石窟大部分壁画找到了原位,并进行了图像复原。赵莉将这些复原的壁画集结成《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原研究》出版,收录图版1200余幅,是目前为止收录克孜尔石窟流散壁画最全的大型研究性图集。“仍有40多块残片找不到位置,可能它们所在的洞窟壁面早已坍塌,永远也找不到原来的‘家’了。”赵莉难掩伤感。
克孜尔石窟是龟兹石窟群的一部分。现在,赵莉已经开始另外两大石窟——库木吐喇石窟和森木赛姆石窟壁画的复原研究工作。“已经搜集到了200余幅高清图片。”赵莉说。
(责编:郝孟佳、李昉)